导读：是谁泼的水文｜任丹江俗话说，覆水难收，泼出去的水想要满满当当再收回来，就很困难了，更何况在天寒地冻的隆冬呢？不知昨晚哪个把水泼在了大门口。夜晚气温骤降，清早起来可好，整个派出所门口清冰满挂，这让原本就陡斜逼仄的路口变得愈发滑溜，危险十足。民警们进..
俗话说，覆水难收，泼出去的水想要满满当当再收回来，就很困难了，更何况在天寒地冻的隆冬呢？不知昨晚哪个把水泼在了大门口。夜晚气温骤降，清早起来可好，整个派出所门口清冰满挂，这让原本就陡斜逼仄的路口变得愈发滑溜，危险十足。民警们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一辆破旧的桑塔纳警车更是被牢牢困住，无法驶出。没有车就不能出警，临近年关，随时都有突发事件要处理。李所长见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气的是所里距街镇尚有三里路，独门独户的，不可能是附近居民泼的水，根本犯不着。那就只能是内部人“作案”了，这算什么事啊？自己搬石头堵自家门！想到这儿，李所长十分恼火，他使劲捶了捶尚有些发闷的脑壳，抖抖精神。遂一声令下，立马集合警员，召开全所民警大会。“让炊事员小梅也参加，一个都不能少！”李所长用命令式的口吻补充道，话讲得很硬，是丝毫不容反驳的那种。他准备在大会上揪出这个“罪魁祸首”，也好借机整治整治所里的风气。小梅是当地人，三十出头，长得有眉有眼，干活也干净利落，深得李所长赏识，怪只怪学历太低，便只能在所上安排个临差。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围着火炉，个个把头埋得很低。足足批了有半个钟头，见仍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李所长的怒气也消了大半。于是，他把话头一转，转到了给民警们上思想课上。“泼个水算什么？小事一桩。问题的严重性在于不仅仅是水结成冰影响出行耽误出警的事。”李所长捧起自己的茶杯，狠狠呷一口，接着道，“往大了说，做错事不敢站出来承认，这是思想出了偏差，政治觉悟不够，党性动机不纯啊，同志们！我们天天讲担当讲作为，可关键时候呢……”李所长字字精辟，句句在理，与会者听了无不微微点头，以示折服。突然，李所长停住讲话，晃晃自己见了底的茶渍杯。他在到处寻小梅，可瞅了半天，也不见人影。原来小梅刚坐进会场就又悄悄退了出去。为民警们搞好后勤服务，比如端茶倒水生火炉，才是她顶要紧的活计，眼看领导们好多端了空杯来，炉火也该添添煤了。她自然着急，得提前去准备，于是就溜之大吉。只是大家光顾了听所长训话，谁也不曾察觉。“去，把小梅喊来，一开会就偷奸耍滑！简直无规矩无纪律！”李所长正要差人去找。恰此时，小梅一脸灿笑着推门而入，一一给大伙添了水，再赔不是。小梅解释说，大厅来了个骑摩托的群众，我见领导们都忙着开会，早饭还没吃呢就开会，自己到所里两年都没经过这阵仗，想定是有什么大事，就问了来人干甚、报什么案。可对方愣是不说，非要找领导。我说年底了领导们都忙，昨天出警还没回来，就三言两语打发了。李所长听闻，原本是要训训小梅的，结果却变成了表扬。他要大家好好学习小梅同志敢担当善作为的机敏灵变。表扬完小梅，李所长似乎意识到什么。神情疑惑地问：“门口结了足足三指厚的冰，人是怎么进来的？”只见小梅不紧不慢地答：“这有甚难，我早撒了炉灰，一点都不滑的。”语气中还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大会取得了好于预期的效果，在一片雷鸣般掌声中结束。饭时，小梅端来热乎乎的小米粥。“昨晚喝那么多酒，单泡个热水澡咋够呢，须得暖暖胃！”她略带嗔怪的声音又尖又脆。说罢，顺势把第一碗粥盛给李所长。有那么三五秒钟，饭厅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约摸个把月后，一天早饭时辰，民警们左等右等，可始终等不来李所长吃饭。忽然，人群中冒出一句话：“人已经被带走调查了。”“咣当”一声，是汤匙跌碎的刺响。紧接着，类似于训话大会上的鸦雀无声再次出现，凝重的空气笼罩着每一名民警。大家默默围着餐桌，竟不知所措起来。（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任丹江） 作者任丹江，陕西商州人，作品散见于《湖南文学》《陕西文学》《精短小说》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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