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的味道

我的老家在渭南城区南面的东塬上，常年风调雨顺，物产富饶，有“长寿塬”的美称。柿子就是塬上的特产之一。小时候，塬上地里到处都是柿子树，每到深秋的时候，田地里长着一片片绿油油的玉米，柿子树点缀其中，圆的、扁的、梨形的，各种各样红彤彤的柿子像小灯笼一样挂满枝头，加上绿黄红相间的柿叶，那真是家乡田地里最美的风景。

那时，我家里也有一棵柿子树，每逢暑假，我最喜欢的事就是带着一帮小伙伴们在我家的柿子树上尽情的玩耍。母亲知我顽皮，经常叮嘱我要小心。可我还是玩出事了，有回从树上掉下来，右胳膊骨折了，后来几个月母亲用架子车拉着我，到8里外的医院看病，来回路上每每再过我家那颗柿子树下的时候，母亲就说我几句，自己心里就泛起像青柿子一样涩涩的味道。那时候，每年柿子成熟的时候，也是我最高兴的时候。摘柿子的时候，母亲总不让我们动手，说怕我和弟弟妹妹把柿子磕碰坏就不好放了，我们知道她是怕我们上树不安全。她一个人拿着长长的竹竿，一个一个小心翼翼的把柿子夹下来。我们兄妹几个那时候最爱吃软柿子和母亲做的柿饼，还有柿子饼。我们眼巴巴看着柿子从树上卸下来了，可母亲却总像是计划好了的，把一部分柿子剥些皮，挂在门口我们够不着的墙上晒成柿饼；一部分放在家里的木楼上用柿叶盖上，说是等软了才能吃；一些有磕碰的集中起来放在瓮中准备酿柿子醋，馋的我们只好望梅止渴。有时候趁母亲不在家，我们就搬个凳子，不时的把挂在墙上的柿饼偷摘几个分了，母亲回家总是装着不知道。母亲隔三岔五搬上梯子到木楼上看柿子软了没有，等我们放学回家的时候，母亲揭开锅我们发现黄亮亮的柿子饼已经做好了，甜甜地味道在整个家里弥漫着。上高中的时候我住校，一周回家一回，母亲总是赶在我回校前烙好一锅柿子饼，给我装上一袋子，一个也没留，口里念叨着：这饼子好吃，顶饭，省些钱。走的时候，母亲提着袋子老要把我送到村口，我不让送，她说，袋子沉着呢。我到西安工作后，回老家母亲时常给捎些柿子醋，拌菜调饭时总觉得那是老家的味道，特别香。近几年，母亲得了几场病，手脚都不便了，我们兄妹轮番照看着，可想吃上母亲亲手做的柿子饼、亲自酿的柿子醋也成了我们永久的奢望和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