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迟到的忏悔文|徐新洋娘打电话催:“都过了八点,怎么还不见你影子?”我说“娘呀,今天有事,是不是跟村里人说,叫别人去端印?”娘在那头吼:“今天不是元宵节放假吗?有什么事比跟土主老爷端印重要?你大牛伯他们刚才来问,我跟大家作了保证,说你准时回家!”娘..
我说“娘呀,今天有事,是不是跟村里人说,叫别人去端印?”娘在那头吼:“今天不是元宵节放假吗?有什么事比跟土主老爷端印重要?你大牛伯他们刚才来问,我跟大家作了保证,说你准时回家!”娘动了气,推不脱了,我说:“我是跟你商量嘛,发火做么?我回就是了。”我驾车回到村里时,土主已经抬下山了。村口上,彩旗招展,锣鼓喧天。刚开车门,大牛伯几个人就拥过来,不知谁说:“好了,端印的回来了。”我看见娘在旁边,脸上漾着自豪的荣光。土主生前,是一位清廉为民的好官,死后,人们把他雕成一尊镇守一方平安的菩萨,安坐在后背山的庙里。村人每年元宵节要把土主接进村,摆香案,供奉印子粑。之后,抬土主游街,驱邪布福。前面要一个人跟土主端官印。对端印者人们大有讲究,一要名望,更要道德高尚。若用错了人,就如同把一个坏人安排到了土主身边,会跟大家带来灾祸。道德高尚的大牛伯端印的时候,年平安,人安康,大牛伯成为乡亲们尊敬的人。从小到大,娘总是对我说,她一辈子就一个念想,我能端印……我上大学,然后分配工作,我一直为娘的愿望努力着,慢慢的成为了一个干部。当了干部之后,渐渐感到,这个愿望是多么幼稚可笑陈旧过时......不想,村里人从去年起,要我端印了。我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香案前,跟去年一样,机械的举起香,机械的向土主行三叩首大礼,机械的端起红布包着的官印,机械的吆喝:“土主老爷请起.......”以前,我曾想,哪一天端印了,要跟大牛伯一样,声音高扬,回肠荡气。我不由想起当时的幼稚,在心里觉好笑。端完印,准备去跟娘打个招呼回城时,邻家三婶送来印子粑,我淡淡说了声谢谢。打算说不要,娘忙跟我接住。大牛伯拄着拐杖来邀我去参加村里的会议,我打了个哈哈说有事要赶回城里。他们一出门,娘责备:“人家送供土主的供品怎么不想要?”“老辈子传下来,土主不喜欢奢侈,就供这平常的米粑。你怎么能这样说!” 娘叹口气又说:“叫你开会怎么不去?”娘看着我,熠熠生辉的脸黯淡下去,心事重重说:“乡亲们要你端印,是看得起你,是信任你。那年大牛伯腿不行了,让村长去端印,没有一年太平。去年决定让你端印,只出现过一险,你大狗伯的孙子一天去洗澡,一下塘,腿上就抽筋,只有冷水才这样,三伏天塘里的水热热的,分明是被水鬼拉去了。有人路过,见塘堤有衣服,发觉不好,见塘中间打水泡,才去把孩子救了起来。村里人说,是你端印,才救了大狗伯的孙子,不然怎么这么巧有人路过?”她不但唠叨端印的光荣,还说行为不端的人端印不但遭报应还会连累别人。村长端印,贪污修路款进了牢房,村里许多人家都出了事情。我淡淡一笑,打算说不过那是巧合,是迷信。想到那样娘会不高兴,话到嘴唇边吞了回去,哈哈了两声。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小时候,娘常常从我的眼睛里抓到我的谎言,她看着我,幽然说:“孩子,常在河边走,不能把脚打湿呀,我抬不起头不说,你,那是要......”我虽然知道那些落马的人的后果,但是认为那是他们不会办事……我再看到娘,是娘到牢房探监,那次端印回到城里,不久出了事。娘的头发全都白了,脸如蜡烛一样黄,泣不成声道:“儿呀,娘,说了,端印灵验,不能有邪念,你怎么就不相信呢,你现在……我抬不起头,出门都怕。”我嚎啕大哭,打了自己几耳光,然后又把脸送到娘面前,说:“娘,你打,狠狠地打”(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徐新洋)
徐新洋,脑瘫残疾人,中国残疾人作家协会会员。在《小说月报》《长江文艺》《四川文学》《江河文学》《微型小说选刊》《微型小说月报》《短篇小说》《金山》《羊城晚报》《中华日报》《国际日报》《明州时报》《澳洲讯报》等国内外报刊发表作品800余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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