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有出息文｜吴贤林郑海与刘烨既是邻居又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郑海不善言辞，性格内向，但读书天赋很高；刘烨能说会道，性格外向，但学习成绩平平。从小学到高中，郑海从没考过90分以下的；可刘烨几乎没有考过80分以上的。那年高考，郑海顺利考上浙江农业大学，而刘..
郑海与刘烨既是邻居又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郑海不善言辞，性格内向，但读书天赋很高；刘烨能说会道，性格外向，但学习成绩平平。从小学到高中，郑海从没考过90分以下的；可刘烨几乎没有考过80分以上的。那年高考，郑海顺利考上浙江农业大学，而刘烨高考落榜后，没多久到乡政府当了门卫。当时村里人都说郑海有出息，上了大学，意味着跳出农门，从此就脱离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沐雨栉风的生活了。那时候，城里人与农村人是不啻天渊之别的。此后，郑海的父亲走路胸脯更挺了，说话声音更响了，就连咳嗽的声音与以前也不一样了。左邻右舍若与他有点小纠纷都会大度包容，不与计较，谁叫自己的儿子没有他家郑海那么有出息呢。几年后，刘烨从门卫改行任乡统计员，虽然仍是合同工的身份，但在农村人的眼里，他也跨入了乡干部的行列。由于他擅长结交朋友，善于阿谀逢迎，对领导尊敬有加，与各村头头们称兄道弟。所以，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私人交际方面都得心应手，没多久，乡政府班子换届选举，刘烨顺利地以高票优势压倒另一候选人，当上了副乡长。当上了副乡长的刘烨，有了新的平台，有机会与上面领导接触，有了更宽阔的展示空间，与上面领导的关系也日趋密切。一年多后，刘烨当上了乡长。而郑海大学本科毕业，留校两年后，他要求回到家乡，要把学到的农业技术贡献给家乡人民。按照当时大学毕业生分配的规定，首先要到基层锻炼。于是，郑海被分配到乡农技站任技术员。村里人议论说，还是刘烨有出息，郑海虽然大学毕业，但与刘烨差了好几个级别。此后，刘烨的父亲走路身子挺得更直了，说话声音半里路外就能听到，并时不时哼起了没人听得懂的调子。再后来，刘烨调到另一乡里当了两年乡党委书记后，又调到县里一经济部门当了局长。郑海两年后被调到县农业技术推广站任职，每天仍与泥土打交道。刘烨每次回老家都是前呼后拥，小车专送；逢年过节，上门送礼的络绎不绝；茅台、五粮液及高档香烟让父亲笑咧了的嘴久久合不拢。一些原先并不常来往的远房亲戚也会拎着一些自己舍不得吃的土鸡土鸭或高档礼品前来串门。他们都夸老刘有福气，养了个能光宗耀祖的儿子。而郑海每次回家都是坐中巴车。回到村里时都是主动与乡亲们打招呼，很少有人先与他打招呼。有一姓秦的村民，是郑海爷爷的妹妹的女婿，又与刘烨家隔了几代的亲戚。那次他为了帮孙子转到城里读书，买了些礼品到刘烨父亲家里，经过郑海家门口时连看都没看一眼。郑海的父亲沮丧地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真是苍黄翻覆，世事难料呀。再后来，郑海由于搞农业技术推广成绩卓越，好几项试验项目填补了全省该领域的空白。他不仅被评为高级农艺师，还当了县政协委员，并且常常在媒体上露脸，报纸上有名，电视上有声，让不太喜欢看新闻的老父亲每天都要看新闻频道。两年后，省督查组来县里督查，刘烨因牵涉到一经济案件，被检察机关立案审查，查进去后，就像被洪水冲刷的蚁穴，连几年前他在乡里当领导时行贿受贿的问题一并查出。涉案总数达百万之多，被双开并身陷缧绁。有些事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那天晚上电视台新闻栏目里，前面刚播送郑海负责的《配方施肥技术与应用》被省农科院评为一等奖的消息后，接着播送了《我县查处一批违纪违法的案件》，其中还点到刘烨贪污受贿案。村里八十多岁的老党员郑三福看了电视后对人说：“我早说过，老郑家的郑海有出息，他就像炼钢一样，越炼越纯，刘家那个小子，我从小看他长大，他就会花花肠子，像参了水的酒，不醇；也像春天的花朵一样，虽然好看，红极一时，但很快就凋谢了。” （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吴贤林） 作者简介：吴贤林，本科，中国微小说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先后在市级以上刊物发表散文、小小说等文学作品200多篇。出版散文集《岁月印记》和长篇小说《乡村往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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