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红 包文｜李圣安 今年吴小海儿子考取南昌大学，在酒店热热闹闹办升学宴，陶水光笑容满面前来道喜。送走客人，回到家中。老婆荷香像散了架一样瘫在床上，扔给吴小海一个黑皮包包：一个个数清楚，帮我登记在册。拆开陶水光红包的一霎间，吴小海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摩挲..
今年吴小海儿子考取南昌大学，在酒店热热闹闹办升学宴，陶水光笑容满面前来道喜。送走客人，回到家中。老婆荷香像散了架一样瘫在床上，扔给吴小海一个黑皮包包：一个个数清楚，帮我登记在册。拆开陶水光红包的一霎间，吴小海眼睛眯成一条缝。他摩挲这㳫钞票，连续数过三遍，没错，就是2000元，一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他瞄了一眼睡着的妻子，不动声色地抽出1000元，将红包悄悄揣入怀中。陶水光爱占小便宜是出了名的，每次出差住宾馆酒店，免费用品全部收个精光。他老婆柳眉也是个特精明、会算计的内管家，从来不做吃亏的买卖，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尽管未能得到提携，但人家毕竟当过局长，老领导身份永远存在。从某种意义上说，领导就是长者尊者，只有下属孝敬领导的，哪有领导孝敬下属的？何况，人情就是一把锯，你怎么来我怎么去。陶水光能屈尊大驾光临，一礼还一拜，就已经足够了。吴小海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去年陶水光孙女考取江西师大，俯上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吴小海咬了咬牙，包了1000元红包。白白多得1000元，吴小海占了大便宜，觉得亏对老局长。他哪里想到，不经意间，一不小心，就犯了这么一个大的错误。他背着深深的愧疚感和负罪感。第二天天刚拂晓，吴小海赶着晨光，追着朝霞，迎着晓风，大步流星出了门。这一大早的，行色匆匆，去哪里啊？街心花园那些伸胳膊踢腿，转脖子扭腰的，有认识吴小海的，主动跟他打招呼。吴小海心情好好的来到陶水光的家。陶水光正在院子里浇花。冷不防面前站了一个人，陶水光定睛打量一番，禁不住惊叫了一声，是你呀，吴小海！稀客稀客，请进请进。从未有过的和蔼可亲，甚至还有几份殷勤讨好，陶水光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退休和在位就是不一样啊。吴小海这么想着，把个红包放在桌上，撂下一句话就逃也似的跑了：我那能多要你的钱呢！陶水光手捧红包连忙追了出来，吴小海却早已不见了踪影。见是陶水光老局长，吴小海十分惊讶，急切招呼老局长进屋，又是端茶，又是敬烟，又是让座。不要忙乎了，特来送这个，我马上就走。说着，陶水光从衣袋里翻出一个红包，慎重其事地递给吴小海。这钱本来就是你的，你千万要收下，不要再送来送去。陶水光边说边转身离去。荷香看着陶水光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诡异的笑。究竟出了哪门子事？在吴小海再三追问下，荷香才慢慢道出实情。原来，五年前，吴小海想竞争一个科长职位。他蹑手蹑脚来到陶水光办公室，丢下一个荷香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可是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不出一个月，陶水光因为年龄因素，被免去现职，退居二线了。根据市委要求，新来的局长宣布，陶局长在位时研究的最后一批干部，全部取消任命，暂缓到岗到位。就是这个暂缓，一缓就是几年，吴小海至今还是一个副科长。哑巴娶媳妇，还没高兴够，眼看煮熟的鸭子说飞就飞了，吴小海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这天，他神情沮丧地回到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荷香骂了陶水光，又数落吴小海。荷香那个泼劲谁都不敢领教。她心里说，事没办成，忙没帮上，无功何必轻易受䘵，那2000元得要回来。荷香一阵旋风似的跑到陶水光的家，单刀直入，直截了当要拿回那个红包。柳眉从屋里蹦了出来，气乎乎地冲向荷香：明摆着的，是你家吴小海生不逢时，官运不亨通嘛，怪谁呢？总不能怪我家老陶没帮忙吧？钱要回去未尝不可，既然你撕破脸皮，我也就不客气了。要退只能退一半。说罢，将1000元钞票摔到荷香面前。你怎么背着我干这样的事？还不快点给陶局长送去！吴小海气得手打抖，脚打颤。（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李圣安） 李圣安，笔名李果，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西省上饶市作家协会副主席。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写作，在省级以上报刊发表散文、随笔、诗歌、小说等文学作品多篇。2017年在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散文集《生活的脉动》。主编的散文集《粮缘》于2020年7月在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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