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老 曾文|彭胜发老僧入定,闭目养神。老曾不语,定出奇葩。老曾不老,吊儿郎当,二十三岁。他自己说,就是:骚气蓬勃风华正茂的校园“呕像”——呕吐的对象。大太阳下,老曾搬一张三只脚的椅子左手抱着个没气的篮球,右手撑起个无力的脑袋,居然就这般睡着了。几个小..
老 曾
老曾不老,吊儿郎当,二十三岁。他自己说,就是:骚气蓬勃风华正茂的校园“呕像”——呕吐的对象。大太阳下,老曾搬一张三只脚的椅子左手抱着个没气的篮球,右手撑起个无力的脑袋,居然就这般睡着了。几个小孩在他身旁用狗尾巴草戳他的耳朵、鼻子,于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喷嚏,吓得三五个小孩四散逃开……老曾也不和小屁孩计较,伸个蛇样的懒腰,说:时间到,上课。于是腋下倒夹一本初三语文课本走进教室。这节课是全县的语文公开课比赛,后边坐着一排评委和老师,他居然临阵瞌睡,居然睡得着,还居然得了个二等奖。老曾,还真有水平,尽管很多的同事和家长说他“不像个老师”,但每次成绩一出,他教的科目全校最好。反复几次后,常斜眼看他的贾校长也终于赞许:“这个老曾不愧真科班出身,比很多代课老师、民办老师强多了,吊儿郎当模样学生却都很喜欢,耶嘿!”“我是真(曾),他是假(贾),我是我,他是他。”老曾常在贾校批评人时,嘴里嘀咕这话。也不管校长批评他还是表扬他,都一概不睬,仍旧老样子,衣食住行放荡不羁。山里条件艰苦,所有老师的宿舍是一栋两层楼的存在了五十多年的青瓦木屋危楼,一楼做学生宿舍,二楼是教师宿舍。一群二十多岁的年轻老师都把房间装扮得漂漂亮亮,唯独他,来时房间咋样,五年后还是咋样。山里雨水多,木楼漏雨,常是屋外大雨,他的房间就“几条瀑布挂前川”。他也不睬,把被子一卷,睡半边床,留半边任由雨滴打湿床。有几个女学生去交作业时,好意地用脸盆水桶给他放床上接雨,结果他抓住这几个女生就一顿臭骂:“你们擅做主张,操什么空心,我是我,床是床,雨是雨,没有听到雨滴床板响我咋写诗?这次考试都给你们零分!”几个女生委屈极了,找到贾校告状,贾校找到老曾骂:“你有本事就找个姑娘两人床板响,雨滴床板响算个毛本事!”结果老曾一句话:“我就喜欢贾静。”让贾校彻底无语,耸耸肩:“年轻人荷尔蒙高,我血压不高,随他去。”贾静是贾校长刚师范毕业的漂亮女儿,是老曾的师妹。这个“床板响”的故事一下子就传开了,成为老曾的又一个趣事。老曾不是本乡本土人,他自己说是来支援山村教育的,当年师范毕业,刚好十九岁的他不顾家人反对背着个破包独自一人毅然决然来到这穷乡僻壤。起初是住在一个叫上高寨的小学校里,自己不会洗衣做饭,村里人都很朴实,尊师重教,就这家叫他去蹭一餐,那家叫他去吃一顿。长得白白净净的“小曾”一年后成了整个村公认的亲戚,也成了村姑村嫂村花们窃窃私语偷偷脸红的“老曾”。在村子里被称为“老”的除了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就是对“老师”的尊称,还有就是嘲笑“某方面经验丰富”。山居岁月,信息闭塞,荷尔蒙高的“小曾”惹出很多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故事……其中他独创的“闻闻干洗”就流传了十里八乡。他的衣服裤子鞋子都不以颜色变化来决定是否换,而是以味道。有的新衣服穿半天,放鼻前闻一闻,味道不舒服就脱了换一件;有的衣物穿半个月几次用鼻子闻闻感觉味道还好,就继续穿着,哪怕扣子不见了、裤脚裂开了、线头出来了,像个叫花子,也不管不睬。而这些换下来的衣服一律整整齐齐认认真真地挂在校门口他自己做的一根专用长绳上,直到风吹日晒雨淋反复几次,他走过闭上眼闻闻,有太阳和雨水的味道,干了就拿回来,小曾把这美其名曰“闻闻干洗”。一次一个村嫂恶作剧把自己内裤也放他的专用绳子上挂着,结果小曾老办法收衣服闭上眼闻闻,立马蹲下干呕……一群村姑大妈在旁笑得横七竖八东倒西歪,于是“小曾”名字升华为“老曾”。老曾和村里几十年来的所有老师方法不同,也搞不懂他的绝招。他在上高寨小学教了四年书,连续四年全乡18所小学成绩排名无人能超越他。贾校是爱才之人,建议分管教育的副乡长把“老曾”要来了乡里的最高学府。贾校喜欢写诗写小说,多次在县城小报发表一些“豆腐块”,但自从老曾来了后,曾贾对比,立显高低。在“雨滴床板响”的晚上,大家常看到老曾的破房间灯火熄得很晚。校刊、各级报纸书刊陆陆续续地都有“老曾”的名字,还曾获得全国一个征文比赛的二等奖,奖金是月工资两倍,贾校长说这估计是这所中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作了。老曾常把自己发表的散文小说诗歌读给孩子们听,把作文课、阅读课、政治课、历史课上得风生水起,成为校园偶像。贾校长私下常说:“这个老曾也太不低调了!”山村教育坚持的第十五个年头,已三十五岁的老曾,还真成了未婚“老男人”,“床板响的时候”还依旧是和姑娘无关,和雨水有关。一天晚上,全校都沉浸在睡眠中,突然不知谁一声大喊:“起火了!”木楼隔音效果不好,有点小动静就大家全醒了。大火蔓延了三个教师房间,也不过就是三五分钟。全校惊醒,火光冲天,哭喊一片!老曾的房间因常年漏雨湿润,物品燃烧得慢,他也是一张讲台两袖清风孤家寡人啥值钱的东西也没有,穿着个只有一颗扣子的白衬衫是最早跑出来的,就冲去一楼大喊着:“快出来,房子要塌了!”等最后一个学生前脚跑出宿舍门,后脚一根大木头就轰然砸下,有惊无险!贾校长年纪大了,行动迟缓,等他穿好鞋子要逃出房间时,大火已封堵了房门。因条件艰苦,常有教师是房间和厨房一起,木楼里还有两个煤气罐……情况危急,在木头噼里啪啦燃烧爆裂的声响中,谁也不敢贸然冲进去找贾校长。这时,一道白影闪过……大家看到两个煤气罐丢出来了,接着是老校长也被推了出来。清点人数,少了一人。贾校长带着哭腔大骂:“有谁看见老曾了?老曾呢?老曾呢?妈拉个巴子的,呜呜呜……”贾静赶来,不顾大家异样的目光,搂着老曾模糊的身体哭得死去活来日月无光。大家在废墟中清理老曾的房间,发现了铁盒里装着半本红色证书,字迹模糊,依稀可见“镰刀锤子”图案。(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彭胜发)作者简介:彭胜发,笔名彭翔,男,瑶族,研究生,广西临桂人,中教一级教师,广西作协会员、桂林市作协会员;小学、中学、乡镇、县机关均工作过。爱好文学,擅长写作、文秘、宣传等,在各级报刊、网络媒体等发表诗歌、散文、小说、新闻信息、调研报告等约500余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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