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记堆儿账引发的故事文|孟庆竹 据说,这是从省府机关大楼里传出来的一则轶事,是已经退休的吕娇娇在双休日与老姐们的闲暇交谈中,发自心灵深处颇具感慨的一次内心倾诉。从省厅一些人的议论分析看,这个传说有可能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不过,由于时间跨度较大,所谓的知..
记堆儿账引发的故事 文|孟庆竹 据说,这是从省府机关大楼里传出来的一则轶事,是已经退休的吕娇娇在双休日与老姐们的闲暇交谈中,发自心灵深处颇具感慨的一次内心倾诉。从省厅一些人的议论分析看,这个传说有可能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不过,由于时间跨度较大,所谓的知情人实际上也可能就是个“二传手”、“三传手”的身份吧,这样的讲述未必原滋原味,后来的传播蔓延中也不一定全面精准,所以描述起来难免不够详尽亦或有挂一漏万之可能。话说在那个还只能手工做账的年代,有个自以为聪明的部门负责人,哦,暂且叫他马处长吧。这位马处长在当时来讲,那可是非同一般的人物啊,不仅在上级领导眼里是个大红人,在厅机关也是响当当叫得响的人物,就连副厅长们都忌惮他的存在。那个年代,据说厅机关各个处室内部都有自己的账外款,也就是所谓的“二本帐”,哦,曾经有句通俗的称谓叫做“小金库”吧,反正都不受机关财务大帐的约東。处长们都是仰仗“二本帐”里面的“私房钱”办理些公私兼顾的事情的,这样也是为了方便自如吧。有传闻道,那个时候一个处室部门每年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当然也有几十万甚或上百万的“二本帐”存款。这也许恰好映衬了开放搞活初期加“人人下海经商”诱发出来的职场人无以遮掩的欲望,好像有银行人称其为“体外现金”。毕竟,账外款对于当权者来说操控使用更加便利一些。有一天,上级一纸调令下来,马处长调走了。调到别的厅担任了副厅长。这叫什么啊?这叫“产房里传喜讯——生(升)了!”当年身为处里的打字员兼文书的吕娇娇是全处二十多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他是原任老厅长司机家里最小的闺女。当年老厅长的司机临近退休的时候,恳求老厅长通过关系把自己的小闺女安排“接班儿”参加了工作。那年吕娇娇只有16岁,大家都觉得她是个孩子,有什么轻松一些的工作就交给娇娇来做。马处长高升临走之前,把自己最贴心的“跟班儿”秘书科胡科长也带走了。在当时那种特有的习惯氛围中,一场接一场的欢送宴会此起彼伏,折腾得大家每天都醉醺醺的。当宴会渐渐变得稀疏接近平息的时候,某一天在临近下班之际,马处长让胡科长把吕娇娇招呼到处长的办公室,给她布置了一项特别任务。将以前一直由胡科长亲自掌握的处里的“二本帐”交给了吕娇娇。然后,马处长,哦,当时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改口叫他“马厅长”了。马厅长就心平气和地对吕娇娇说:“娇娇,愿不愿意像胡科长一样,跟着我走啊?”“真的啊?处长,哦,马厅长您能带我一起走那感情是好,有老领导照顾着,我也好进步的快一点吧。吕娇娇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眉宇间发自内心地洋溢出期盼的目光。看着吕娇娇秀美的面庞,马处长或马厅长略有思索道:“我虽然已经被任命为副厅长了,但是工作还没有交接,新处长还要等些时日才能正式到任。所以啊,现在处里的事情还是我说了算。今天呢,让你接一下马科长的一部分内勤工作,你不要推辞啊,这是组织上对你的信任。啊,这个包括一些办公用品领用记录单,内部事务会议记录。还有就是咱们处里的内部账务了,你都要精心管理。毕竟你还年轻嘛,多锻炼锻炼有好处。哦,对了,上次你说你的大专函授学费还有最后一个学期的没有报销是吧,这个你尽管放心,我走之前一定帮你解决了。毕竟年轻人学习是好事情嘛,当领导的一定要支持。”听着马处长,哦,是马厅长那贴心的话语,吕娇娇觉得心里暖融融的,除了感激就是感动,以至于马厅长拍打自己肩膀的手,都快抚摸到自己的脸蛋儿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不妥。接下来,吕娇娇就和胡科长办理了相关的接交手续。吕娇娇用计算器反复计算了几遍,收入减去支出等于余额,这就行了呗。那些办公用品基本上也都是低值易耗品,这一点娇娇跟着胡科长跑腿儿学舌也不是一两天了,她基本都懂得。再说了,反正胡科长还是在省府大楼里办公,他随时都可以过来关照自己的。一切手续办理完毕,胡科长谦卑地说:“马厅长,我有个哥们儿新开了一家烤肉馆,那味道实在是不错哦,我请您去品尝一下?”马厅长慢条斯理地补充道:“还有娇娇呢,一起去尝尝吧。”“那是当然,我和娇娇始终是您的部下。”胡科长那八面玲珑的习惯特征,一直镌刻在吕娇娇的脑海以至于让她多年不忘。一天,新来的高处长把新提拔的秘书科黄科长和吕娇娇一并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让他俩汇报一下本处的“内部财务”情况,同时让娇娇把“二本帐”拿出来査阅一下。此前,黄科长已经和吕娇娇清点核对过办公用品的大概情况了,基本上是账实相符没有问题。再说了新来的高处长非常和蔼可亲,为人仁义大度,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黄科长也说新来的高处长流露过意思了,大致差不多就可以了。待黄科长和吕娇娇分别进行了情况汇报以后,高处长直言道:“娇娇,你把账面上的情况介绍一下。”吕娇娇按照账本实有数据,把资金来源和资金运用情况介绍了一下,最后报出了结余数字。随后,高处长拿过账本,认真仔细地翻阅着。过了好一阵子,高处长把账本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貌似自言自语地说“三年的帐啊,都在这里了。”其实,高处长心里还有一句话,“正好是他马某人在位三年的时间……哼哼,太愚蠢了。”但是他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嘴上没有说出来。接着,高处长问道:“娇娇,你知道什么叫‘记堆儿账’吗?”吕娇娇看了看黄科长,然后摇头说:“不知道……记……什么啊?没听说过啊。”“哦,没有,我就是最近接任了秘书科长以后,才和娇娇接触了解了一些财务方面的事情。此前都是胡科长一人管理的,娇娇也是最近才接手的。”高处长沉思片刻后,说:“这样吧,这本账册先放我这里再看看。娇娇你把这帐上的余额记下,另外启用一本新账册吧。”说罢,高处长从桌上的笔筒里拿出一只红笔,非常果断地在旧账本的最后一栏中画了一条红色横线,然后就把账本放进了抽屉里。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吕娇娇专门请教了一些富有经验的财会人员,终于弄清楚了什么是“记堆儿帐”的问题。原来,所谓的”记堆儿账”就是不按时记账,把本来应该日清月结的账目拖延很久才补记上去。这样的情况也许是懒惰造成的,也许是另有企图导致的。吕娇娇这才有所醒悟,那本帐显然是一本假账,不是真的。因为,那本帐上面的所有三年来的记载,都是一次性记录下来的,连墨水都是一样的。当时更有老会计提醒道:“三年的日子必须是接连不断地天天过,不可能是一笔记录下来的,要么这是誊写的,要么就是故意隐匿了什么问题,否则三年的帐不可能什么问题也没有。”难怪有资深审计人员曾经一针见血地说道:“在物欲横流的时代,一本账上面如果表现得清清白白什么问题都没有的话,这就很有可能存在着最大的问题——隐匿!”听了一些资深财务人员对“记堆儿账”现象的分析,吕娇娇联想到马处长临走之前让胡科长匆忙把“二本账”交给自己,而且当时对自己的态度特别和蔼可亲的样子,显然是有奥妙的。是啊,三年的账目一次记的,典型的“记堆儿账”啊。不过,吕娇娇当时想,反正自己也是后接来的账目,随后又更新账本了,眼不见心不烦吧,管它是不是假账呢。当时单纯幼稚的吕娇娇毕竟涉世不深,尽管感觉到了马处长让胡科长交给自己的有可能是假账本,但是也没有再往深处多想。是的,那是后来的某年某月某日,马厅长突然让已经荣升副处长了的胡科长,哦,让胡处长来找娇娇索要当年交给她的账本。娇娇这才预感到问题的严重性。娇娇赶紧找高处长询问账本的事儿,高处长告诉她,那个旧账本已经被反贪局作为证据线索拿走了……不久,从省府机关传出确切消息,某厅马副厅长因行贿受贿并犯有严重的经济问题,被“双规”了。紧接着,高处长在本处所在厅就任副厅长,因为另一位副厅长被调整到马副厅长所在的厅顶替了他的位置。直到后来的后来,吕娇娇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本“记堆儿账”制造出来的账本上引发的线索。于是有人感叹道,这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是啊,与其当初费劲巴拉地伪造一本假账,莫不如直接销毁算了。本来“小金库”账外款就是违规的,何苦还要留着那个所谓“账平表对”、收入支出“一目了然”的账本呢?(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孟庆竹) 孟庆竹 (杜岸强),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自治区作家协会会员、原籍山东邹城,现供职于人民银行内蒙古兴安盟中支。曾在各级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随笔、小说、文学评论等数百篇(首),出版有个人诗文集《星星集》、《心海情帆》(1-3册)、《静潭涟漪》、小说集《诗韵传说》。在网络发表长篇连载小说《热线主持人》、《回吻人生》等。短篇小说《问题贷款》、《央行押运》曾在中国金融作家协会征文中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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