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钮局长“割耳朵”文|曹臣 钮局长还没来上任,县档案局的人们就议论说:“老赵和老邹成了钮局的两只耳朵了,割哪只都疼啊!”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这个局的上届领导做出决定:把史志编篡班子聘用的老赵和老邹拿下去一位。可一直拖到换完届,哪位也没拿下去。这给由..
钮局长“割耳朵” 钮局长还没来上任,县档案局的人们就议论说:“老赵和老邹成了钮局的两只耳朵了,割哪只都疼啊!”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这个局的上届领导做出决定:把史志编篡班子聘用的老赵和老邹拿下去一位。可一直拖到换完届,哪位也没拿下去。这给由副职调到这儿来升任正职的钮局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老赵和老邹,这两个文笔相当的退了休的“笔杆子”,都是三年前组建史志编篡班子时聘用的。老赵是本单位的退休职工,老伴儿是个“药罐子”,天顶天都是一小把一小把儿的药片、药丸儿往肚儿里填;哪年至少都住上一两次院,已欠下三万多元的债了。老两口儿无儿无女、无依无靠,若是把他拿下去,每月减少一千块钱的收入,欠下的那些债,得啥时候能还得上啊?老邹呢,老两口儿身子骨都棒棒儿硬实,成年一片药都不往嘴里放,除了他每月领养老金外,儿子、闺女隔三差五儿的还给扔钱,是个攒几个小钱儿的“富裕户”。他虽然不在本单位退休,可他是钮局长的亲娘舅啊!而钮局长跟这位舅舅的关系又非同一般。先前,钮家家境不好。钮局长出生时母亲闹奶子没有奶水,全是舅舅拿钱买奶粉喂养他……新官上任三把火。钮局长到任后,第一把火烧的,就是把这有留着的理由的“两只耳朵割下一只去”!一位副局长考虑到他的“难处”,主动请缨,了断此事,他风趣地说:“这好事哪能让你干呢!我自己的‘耳朵’,还是我自己来割吧。把刀磨得快快儿的,就会不怎么疼的。”这天刚上班,他就来到赵、邹这屋,对两位说:“上届领导定的你们二位下去一位的决定不变,我到市局开会,晚上就赶回来。二位老爷子,都把手里的材料儿整理好,谁留谁下,我回来就拍板儿!”钮局长走后,老邹说:“赵大哥,我下去,你在这儿干吧,多挣几个,早点儿把欠人家的钱还上。”老赵说:“那还行了。还是我下去,你在这儿干吧,把给孙子买车的钱挣够。”三年来,他俩在这屋面对面坐着,整理、撰写材料儿,配合得很默契,处得很亲密,总是哥弟相称。而在这儿,虽然每人每月只能拿到一千块钱的聘用金,可两个人都很满足:一千元虽然不多,可现下钱难挣啊!五十多岁的人工作都不好找,六十多岁的哪还有人用啊!两个人各有算盘。老赵想:再干上二三年,欠的债就都还利索了,无债一身轻啊!老邹揣摩着:再干上二年,给孙子买一辆小汽车的钱就攒够了!可偏偏这平地上冒出个“二下一”来,把他们的“还债梦”、“买车梦”给搅乱了!老赵这个绵软性子的人被打击得够老呛,他听到“二下一”时,简直像头顶上打了个劈雷,脑袋里“嗡嗡”的响了好一阵子,接着,就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他身上,而这压力,在钮局长来这儿之后,就越发的沉重了:百分之八十被拿下去的是你老赵!唉,你若是被拿下去,欠人家那些钱,驴年马月也还不上了啊!耍一辈子笔杆儿的人,你还能干什么?就是有人用你你也干不了啊!他是忠厚老实、心地善良的人。有什么好事总是不先往自己身上揽,而是往别人身上推。可这“二下一”,他几次想找领导说说,自己下去,留老邹在这儿干,让他圆上买车梦,可怎么也鼓不起勇气来,就都作罢了。只好这样无奈地叹息着:你老赵不比当年了,没那两下子,就别愣充大瓣儿蒜了!你别跟老邹争就是了,领导怎么定就怎么办吧!老邹是个刚烈而又有一幅柔肠的人,就是千斤重担压在他肩上,他也咬牙挺着,身不摇、腰不弯;对老赵的境遇又很是同情,两人有时在外边吃顿饭,或是出差买车票,他总是抢着付钱,不让老赵破费。这“二下一”在他这儿算个啥了?小菜儿一碟儿!他早就打定主意:自己下去让老赵在这儿干,把欠的债早点儿还上,好安安稳稳度晚年!他自己呢,到哪河脱哪鞋,给孙子买车的钱没攒够,在“老底儿”里掏出点儿填上,不就结了吗!上届领导在位时,他背着老赵两次找一把儿,自告奋勇要走人,可因他俩撰写的“教育”部分还没完结,没走成;他外甥来这儿上班后,他连边儿都没着啊!老赵和老邹连午觉都没睡,忙着检查、整理手中的资料。老邹把一沓材料规规整整地摆在桌上,往靠背上一靠,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跟正忙着的老赵打起哈哈来:“赵大哥,歇歇眼睛吧!你若是两只眼睛瞪巴到天黑日头落,回家怕是连老嫂子在哪儿,都看不见了!”老赵抬起头儿来说:“看见看不见她还能咋着,一脸褶子,像抽吧腚似的!”两个人嘻嘻哈哈地笑了一阵子,老邹说:“赵大哥,我若是被拿下去,遗憾的是,给我孙子买小汽车的承诺,怕是要泡汤了!”老赵看着老邹,运了好一阵子气才说:“邹老弟,在孙子跟前许下的愿,不还上还行了?这么的吧,你抹不开说,我到钮局长那儿给你说说情儿,让你……”没等老赵把话说完,老邹就“腾”地站起来,说:“你说哪儿去了,赵大哥!我是跟你说笑话哩!还是把你留下,多挣点钱,早点把欠债还上,我给你说说还行!……”老赵稳不住架儿了,站起身来说:“别动感情啊,邹老弟!还是领导怎么定,咱哥俩儿就怎么接着就是了。”别看老赵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谱儿了:百分之二十留下的希望已经没了,那钮局长能拿他舅舅开涮吗?“姓钮,就是扭局长啊!……”老邹做了个手势。“赵大哥,局里的人不都说咱哥俩是钮局长的两只耳朵吗?假如,你是右耳,我是左耳,那钮局长不在左耳根儿上下刀子才怪哩!”此时,人事科郝科长匆匆忙忙地走进来,说:“会议延期了,钮局长今天赶不回来了,他让我通知你们二位:邹叔,你被辞退了,到财会室把工资结了;赵叔,你被留下了……”“把我留下了!你弄错了吧?”老赵疑惑地看着郝科长。郝科长说:“我才接完钮局长的电话,怎么会弄错呢?他说不只是把你留下来,还把聘用金给你上调百分之五十,每月开到一千五百块了!哎,我得去人事局开会。”郝科长扭身儿出去了。老赵呆呆地立在那儿:聘用金上调百分之五十,每月开到一千五,这馅饼钮局长不给他舅吃?能吗?“这是钮局长来的电。”接完电话的老邹,收起手机,走过去,把老赵扶坐在靠背椅上,说:“赵大哥,这儿,还是你的坐位……我到财会室把账结了……”他追出门去,看着走去的老邹的身影儿,心里像一壶沸水似的翻腾着:这钮局长真就在左耳朵上下刀子了!(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曹臣) 曹臣,为长春市双阳区畜牧中心站退休职工,吉林省作家作协会会员。在职时服务于畜牧事业,并从事业余创作,曾在省内外报刊上发表小说、散文等数十篇。中篇小说《山旮旯飞出金凤凰》和小小说《图啥》,分别在长春好故事和微小说征文大奖赛中获奖。著有长篇小说《爱的长河》、中短篇小说集《爱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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