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妇联主任文|王维新 一妇联在县委机关五楼办公。这天上午,文书小莲刚打扫完卫生,只见一个头上包着绿色围巾,身穿花棉袄的中年女人操着手风风火火地走来进来:“谁是马肉?”“马肉?”小莲满脸狐疑地盯着这个不敲门就闯进来的妇女:“没有这个人。”“谁说没有这个..
妇联主任 文|王维新 一 妇联在县委机关五楼办公。这天上午,文书小莲刚打扫完卫生,只见一个头上包着绿色围巾,身穿花棉袄的中年女人操着手风风火火地走来进来:“谁是马肉?”“马肉?”小莲满脸狐疑地盯着这个不敲门就闯进来的妇女:“没有这个人。”“谁说没有这个人,我都打听好了,是叫马肉,还是叫牛肉,说是妇联主任,不管是马肉,还是牛肉,不管事就不是好肉。”小莲听出来了,原来她说的是妇联主任马芮。小莲说:“马主任正忙着改材料哩,你有什么事情,给我说。”“给你说?”女人的目光是极大的不信任:“你是砖头,还是烟锅?”小莲笑了:“我既不是砖头,也不是烟锅,我是妇联干部。”“干部比牛毛还多,不拿事,说了白说。”女人毫不客气地坐在冷暖椅上,摆出一副不见主任不罢休的架势。小莲走出办公室,不大一会儿又返回来了:“你去吧,主任办公室就在西头第一个房子。”女人气呼呼地站起来,走到西头的房门前掀起白色的门帘,没有敲门推门就进去了。主任留着剪发头,穿一件淡黄色西服,正坐在窗前的咖啡色办公桌前,用签字笔在稿子上写写画画,猛一抬头,一个胖乎乎的农村妇女站在屋子中间,急忙搁下笔,让座沏茶。女人的心思不在礼遇,她唾沫星乱溅,叽叽呱呱,又是哭又是说,说了半天也没有说清楚到底有什么事情,情绪激动,又捏鼻子,又抹眼泪。马芮说:“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妇联是妇女们的娘家,我们一定帮你维护你的合法权益。”女人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在询问过程中,马主任才明白了她的来意:原来,她说她丈夫和村上的一个寡妇有暧昧关系,要求妇联替她做主。马主任说:“你反映的问题,我记住了,你先回去,之后,我们调查了再说。”马芮给女人所在的乡妇联主任打了电话,让她到村上去了解情况,将结果报县妇联。很快,情况反馈上来:反映情况的女人的丈夫和寡妇的男人是铁哥们,一次,在抢救落水儿童时,他牺牲了。寡妇体弱多病,一些重活干不了,这个男的就帮她干,加上他是村上的电工,寡妇家里的电器怀了,叫他修,女人捕风捉影硬说丈夫看上了寡妇,和她有一腿。自从主任热情接待了她之后,她成了妇联的常客,几乎天天往这里跑,不管人家是在开会,还是在谈话,就直接往里闯,闹得机关无法办公。有一天,她又来哭闹,一把鼻涕一笔眼泪地嚎叫,像哭丧一样:“主任,你是不知道,他们就是有麻达哩,没有麻达就怪了.......”她把马芮给逗躁了,一反过去的温柔和雅致,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指着她说:“你这个女人糟糕的很,就算寡妇把你男人的锥子用了,有你的锥子在啊,她又没有把你那个玩意拔去,你成天嚎叫,让不让我们活啊。”女人的脸刷地一下子红到脖子根,低着头走出了在让办公室,再也没有来过,在路上即使碰见马芮,也就赶快躲上走了。马芮心高气盛,凡是都要领先,得第一。省市妇联安排开展“双学双比竞赛活动”,全市全省竞争非常激烈。金鹿县的这项活动安排下去后,动劲不大。马芮非常着急,就去找分管副书记汇报工作,想借助副书记的威力,把工作掀向高潮。马芮拿着材料、笔记本,坐在副书记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认认真真地给他把全县这项活动的进展情况作了详细汇报,提出了推动工作的建议。汇报完毕,请副书记作指示。她打开笔记本,准备记录。不料想副书记打了哈欠,懒洋洋地说:“你们在下面要动哩,不能光说不动。”一听这话,马芮急了,她大声说道:“好我的书记啊,你们在上面不动,我们在下面挣死都不顶啥。”副书记被她的话逗乐了,笑了半天止不住。他立刻让他的秘书起草通知召开各部门、各乡镇主要领导紧急会议,签订责任书,这项工作便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在全市全省受到了表彰。全市“双学双比总结表彰大会”在怡园宾馆举行。按照市委市政府通知范围,副书记和马芮前往西秦市参加会议。早餐是桌饭,十人一桌,每人两个煮鸡蛋,一杯牛奶,还有面包、包子、小菜若干、副书记胆固醇高,不吃鸡蛋,把自己的两个鸡蛋给马芮吃,马芮不爱喝牛奶,闻不惯那个味道。就对副书记说:“你吃的奶,我吃你的蛋。”话一出口,同桌的其他县区的参会者哄堂大笑,便留下笑柄。副书记们见了他就开玩笑:“今天吃奶没有?”妇联主任们见了马芮就问她:“马主任,今天吃了几个蛋?”马芮脸一沉,一本正经地说:“你们的思想复太杂了,把事情想歪了。”其实,大家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在一块开开玩笑,放松一下身心而已,她自己说着忍不住吭哧一声先笑了。工青妇和贫协是一个党支部,年终开民主生活会。贫协主任是一个老资格干部,少年时期就参加革命工作,没有念下多少书,说话常常闹笑话。在会上,他作自我批评,说:“你们说我没有文化,抛出去,念成撇出去,我是个老大粗,到底有多粗,妇联主任知道,我和她干过两次......”会场里,有人偷笑,有人议论,把马芮气得直跺脚。休息的时候,马芮拉住贫协主席,骂他:“你这个老东西,活了一辈子,连话都不会说,你和我两次在一个单位工作过,能那样表达吗?”“我是个大老粗,到底有多粗......”贫协主任说:“妇联主任也不知道。”于是,会场里又是哄堂大笑。在计划生育工作最紧张的阶段,县上为了避免省市的黄牌警告,每年要组织两次大规模的清查活动,推动各项节育措施的落实。每个乡镇派一个工作队,队长由部门主要领导担任,抽调得力干部,包村抓点,夯死责任。有一年春查时,马芮被抽调担任第五工作队队长,率领十五名干部,奔赴指定的一个山区乡开展工作。这个乡的党委一把手,是一个女书记,与马芮在市委党校学习时住在一个宿舍,两人关系密切,无话不谈。工作队抵达乡上后,乡政府房子紧张,女书记就在自己的宿办合一的房子里,给马芮支了一张床,两人工作生活在一起,交流也方便。晚上,两个女人躺在床上聊天,书记说:“你们高高在上,恐怕孩子生够了,儿女双全了,下来让我们节育、绝育。”马芮十分警觉地说:“这是高压线,可不敢乱说,你不知道,我和你一样,就一个丫头。”“听说环戴上不舒服,脸上起红晕。”女书记笑着说:“说句私房话,你戴了环和你先生过夫妻生活,感觉怎么样?”马芮毫不掩饰地说:“戴了环做爱,就像吃了臊子面没有喝汤。”“啊哈哈哈.....”女书记笑得在床上打滚,半天缓不过神来。女书记擦着笑得溢出的眼泪,说:“你们妇联工作没有多大压力,不像我们乡镇,谁都可以给我们发号施令,谁都可以给我们寻病。”马芮翻了个身,侧睡着,面对女书记:“你难道没有听说民间流传的民谣,说县委有权哩,银行有钱哩,妇联连个x都没有。”女书记又笑茬过气了:“马主任,你太幽默了,我和你在一起,突然感到不压抑了,轻松了许多。”不要以为马芮只会说些笑话,她干起工作来,那是有板有眼,谁也不敢马虎。在全县干部的眼中,马芮是一个响当当的硬扎干部,什么事情推不动了,有人就会提议,让马芮上。她有一种驾驭复杂局面,平衡各方面关系的能力。一个只有六个女人的单位,竟然办起了育才幼儿园,这让一些大系统的掌舵人也想都不敢想。学教活动一开始,她就被派下去担任督导组组长,年终考核,她被派去担任考核组负责人。某地发生群体上访事件,她被派去平息事件。马芮在全县260多名科级干部当中,是一个不可小觑的重要角色。可是,她一直在科级岗位上干到退休,引起人们猜测和议论。有人说,马芮之所以没有被提拔,是因为她的性格原因,脾气太直,说话不拐弯,领导表面上夸奖她,心底里并不喜欢她。她这种人干事离不了,提拔评先进靠边站;有人说,她只会处理公开的矛盾冲突,不注意处理与领导之间的私人关系,她被划入了外人的圈子,只是某人手中的棋子,离第三颗纽扣的地方还很远;有人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她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没有一定地位的人举荐你,你就是雷锋在世也不行,说不行就不行,不服不行。这些闲话传到马芮耳朵里,她淡然一笑,不做任何解释。这时候的马芮已经不是妇联主任了,而变成了某某的外婆,推着童车在广场上晒太阳,依旧风度翩翩,风韵不减当年。熟人看见她依然喊她马主任。由她培养提拔的许多妇女干部,有的当了副县长,有的当了局长,有的到乡镇当了领导。她们时常来看望她们尊敬的马主任,每年在她生日的时候,突然涌来许多人,屋里都站不下,女儿只好把庆生的现场挪到酒店。县委五楼的主官已经换了几茬,人们用着电脑、打印机、摄影机、照相机、投影机,甚至看见门面上妇联幼儿园几个金色大字,都会不由自主地对后来者说:这些都是马主任给咱妇联置办的家当。(本文系官场微小说(ID:gc-wxs)原创首发,作者:王维新)
作者简介:王维新,笔名秦千文,搜狐网、凤凰网、上海文艺网签约作家;中国电视剧编剧工作委员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微型小说学会、陕西省作家协会、北京小小说沙龙会员,宝鸡市文学创作学会常务副秘书长兼文学部部长。在《延河》《雨花》《北京文学》《人民日报》等报刊发表作品多篇。文学观:以真诚之心,表达自己的发现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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