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

雪

■杨永平

早上一出门就看到白茫茫一片。房上、树上、车上、山上，到处一片白，雪花像柳絮杨花，纷纷扬扬在天空里挂起了千万条丝线。走到立交桥上，透过丝线般的雪帘望去，锦园水岸、双乳山、丹江公园、江南小区、水文局办公大楼都在雪的氛围中隐隐约约、若现若离，好像在雾中，宛如在云里。我突然感到这些个景致有点像西游记里蓬莱仙岛,更像安徒生童话世界里的冰雪世界……

走在丹江公园，雪就下得更猛烈了。那飞舞的雪花，一朵又一朵像是漫天的蒲公英，如无数只欢快飞舞的小蝴蝶，似无数个在空气里游动的小蝌蚪，在如丝如缕、如粉如沙、汤汤水水的雪雨中颤动、沉浮、荡漾。看着下雪的情景，我心里想，要是这下的是面粉多好啊。把这做成面条，一人弄上一碗热腾腾的面，锅里弄些菠菜，在弄些油泼辣子，放些葱花，弄些臊子，可当作一顿现成的早餐。我记得小时候的面好吃，那个时候的面很有劲道，且下过面的汤是清的，汤里淡淡的泛着绿颜色，闻起来很清香。现在村口那个福建人卖的手工面，下到锅里，把面汤弄得比糊汤还要稠，过去吃面吃了第一碗，还想在吃两碗，现在在外面买到的手工面，下到锅里，捞到碗里，看着锅里的汤，汤像浆糊，面也没味，一下子人就没有了胃口......我胡思乱想着，要是这雪是化肥那该多好啊。把这些“化肥”用袋子打包，发给老家村里耕种的乡亲，让他们来年点洋芋、种玉米用岂不蛮好。其实老家也没有了地，原来的耕地不是用作移民搬迁，就是用来搞房地产了。腾讯网上说，陕西十年之内减少了585万亩耕地。我是农民的后代，土地供养了我，我是不忍心看着大片耕地全部变成楼房，而且都是七八年都没有人居住的烂尾楼。村里的乡亲没有了土地，所以也不需要化肥。贾平凹在《秦腔》里写过，“旧的东西稀哩哗啦地没了，像泼出去的水，新的东西迟迟没再来，来了也抓不住，四面八方的风方向不定地吹，农民是一群鸡，羽毛翻皱，脚步趔趄，无所适从，他们无法再守住土地，他们一步一步地从土地上出走。虽然他们是土命，把树和草拔起来又抖净了根须上的土，栽在哪里都是难活……”

漫天飞雪，白刷刷，雾蒙蒙，天地不分。丹江公园里的小路上、树丛里、密密麻麻的荆棘枝头，凝结着洁白的雪絮，白花花的像地毯，毛茸茸的像松鼠的尾巴，地上、地下交错织成各种各样的图案，玉树银花，美丽如画。小路边上的雪松傲然挺立，这让我想起了一首诗句：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在我前面走的是三个人，他们当中有人拿着随身听，里面播放着有关评论习总书记的讲话的播音，“走一条好路、走一条新路、干出新的事业，让改革走出僵局与困境”、“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形成不敢腐败的惩戒机制、不能腐败的防范机制、不易腐败的保障机制……”

雪积枝头，丹江岸边用白雪装扮的柳条上透出几丝绿意，在雪的扬尘下显得分外俏丽。洋洋洒洒的雪花一直都在下，一江两岸玉树琼装，银装素裹，鹅毛片片，漫天飞舞，我想起了很多，情自匆匆，眼自朦胧。雪还在下着，好大的雪。（商洛水文局 杨永平）